资产配置荒是考验信托公司业务转型的试金石

原标题：吴庆斌：资产配置荒是考验信托公司业务转型的试金石

专访中泰信托董事长吴庆斌：资产配置荒是考验信托公司业务转型的试金石

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近期将召开，会议主要议程之一，是研究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其中，“十三五”经济目标如何确定备受关注。目前学界对此有不同结论。

近期，中泰信托董事长吴庆斌相当忙碌，除了日常工作，一方面需要应对越演越烈的资产配置荒，另一方面又得加紧处理中泰信托·汇聚2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汇聚2号信托计划)的利息兑付违约风波。

由于这款信托产品是因为郭文贵身陷舆论漩涡引发利息兑付违约，引发市场猜测纷纷，包括质疑抵押物是否真实存在，甚至一种观点是中泰信托可能参与郭文贵的内幕交易，帮助他变现资产卷款跑路。

“网上这些都是无中生有的猜测。中泰信托在道德风险控制、合规操作、保护投资者利益方面都是有底线的。我们的信托计划对应的抵押资产真实有效。在该项目处置过程中，我们正视现实、无惧压力、全面推进各项措施。”吴庆斌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直言。

这也是他首度向媒体直面回应市场关于郭文贵、中泰信托存在“内幕交易”的猜测。

他表示，汇聚2号信托计划设立的主要原因，是交易对手北京盘古氏投资有限公司(下称北京盘古氏)需要通过信托融资归还农业银行贷款，从而解除盘古大观公寓部分的抵押，以便通过这个房产项目获得更高额度的融资额，置换其他融资。

多位知情人士向记者表示，当初北京盘古氏的实控人郭文贵之所以开展包括汇聚2号在内的信托融资，是为了将盘古大观项目从低抵押率的银行抵押“置换”出来，再通过提高盘古大观项目的抵押率以募集更多资金。此前，北京盘古氏在农行的25亿元贷款对应的抵押物抵押率不到20%，通过信托产品进行“资产置换”并提高盘古项目抵押率，可以帮郭文贵方面再融得40-50亿，用于偿还之前方正集团(由李友控制管理)的融资，避免双方在方正证券股权归属大打官司的同时，被李友抄了“后路”。

一位接近郭文贵方面的知情人士透露,所谓“后路”，是此前郭文贵通过方正集团所提供的贷款担保，向上海银行等金融机构申请约49亿元贷款，用于收购民族证券股权，随着民族证券被方正证券收购变相上市，这部分股权目前收益可观，但相应的贷款迟迟未能偿还。

随着郭文贵与李友围绕方正证券股权归属的冲突日益激烈，郭文贵方面担心李友以此要挟，通过法律手段“夺回”郭文贵的民族证券股权，于是赶紧采取信托等融资方式，让盘古大观项目成功解除银行抵押，打算再以此为抵押，通过其他方式融资40-50亿元，尽快偿还收购民族证券股权的银行贷款，避免被李友抄了“后路”。

但是，郭文贵“突然出事”及相关资产被查封冻结，令这项资本运作不但戛然而止，还拖累相应信托产品出现利息兑付违约。

记者就上述传闻向吴庆斌求证时，他回应说目前中泰信托最关心的，是如何尽快处理变现被中泰信托冻结保全的交易对手和各保证人资产，偿还投资者本金利息。

“目前，我们通过司法程序申请查封冻结的资产总市值约在300亿元，包括有价证券和盘古大观等房产项目资产。”他表示。

随着汇聚2号信托计划利息支付违约风波处理“重现曙光”，如今他可以投入更多精力应对资产配置荒问题。

“我将这次资产配置荒看成是衡量信托公司业务转型成效高低的标杆。”吴庆斌向记者表示，很多信托公司业务模式都在向财富管理、私人银行、私募投行等方向转变，但收效如何，目前仍是未知数，此次资产配置荒，恰恰是考验信托公司产品主动管理能力的试金石。

而中泰信托的做法，是深挖政信合作产品“金矿”，通过做大做深做精捕捉其中的优质高收益资产。

“与此同时，我们必须适时调低资金端的投资回报预期，否则它会倒逼信托公司追逐高收益资产，但高收益资产必然伴随着高风险，稍有不慎又将成为信托公司大类资产配置的新雷区。”吴庆斌强调说。

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9月底，中泰信托受托管理的信托资产总规模为853.65亿元，较2014年年底增长约12%。

配置荒出路：政信合作新金矿

资产端整体收益率下降是大势所趋，境内外同类资产收益率将趋同，中泰信托首要任务是寻找风险和收益最佳匹配的资产。政信合作类产品是其重点挖掘对象，主要选择GDP增速、财政增速有较大发展潜力的省市地方融资平台合作。

《21世纪》：当前金融投资市场似乎陷入了“资产配置荒”，即高收益优质固定收益类资产非常少，股市回流固定收益类市场的资金又特别多，导致资金端与资产端的供需不平衡。中泰信托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吴庆斌：其实，资产端整体收益率的下降，将是大势所趋。一方面是GDP增速放缓，令高收益资产基本很难找到。其中最典型的，是房地产行业正告别此前的快速发展阶段，股市也冲高回落，导致资产快速增值的阶段基本已经过去。

另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是随着资本市场开放，境内外同类资产的收益率会趋同，引发资产差价会越来越小，也会导致资产端收益率下降。举个例子，即使是同样评级级别的企业，境外发债的融资成本可能比境内低三四百个基点，但随着人民币资本项逐步放开，资本能自由在境内外寻找套利机会，导致企业在境内外发债的融资成本趋于一致。

就中泰信托而言，当前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寻找风险和收益最佳匹配的资产。具体而言，我们并没有完全一味追逐高收益资产，因为高收益对应的必然是高风险。在资产端项目寻找方面，我们的风控标准没有改变。

同时，我们也主动降低了资金端的收益价格，但必须找到同类风险资产里最具竞争优势的资产，其核心就是双手都要抓，即一面想办法降低资金端成本;一面给客户提供风险收益对等的资产，不能被资金端的收益要求牵着鼻子走，为了追求高收益资产而忽视资产端项目风险。

基于这些资产配置的判断，我们今年主要深耕细作政信合作类产品。毕竟，很多行业受到经济周期下行、反腐压力、产能过剩等因素影响，要找到优质企业并不容易，有时我们选100个项目，没有1个是合适的。相对而言，政信合作产品还有很大的挖掘空间，比如有些地方政府在基础设施投资领域还在加大力度。另外，随着中国政府预算体系、财政体系的完善，政府对债务管理的管理水平都在大幅提升，应对政信合作产品涉及的地方债务问题，中央政府、省级政府都有完整的应对方案。

事实上，中泰信托发行的政信合作类产品，要比其他公司同类产品的收益率高出约100个基点。

《21世纪》：政信合作产品比同类产品高出约100个基点，这是如何做到的?

吴庆斌：首先，我们会选择GDP增速、财政增速有较大发展潜力的省市地方融资平台合作。比如我们正在拓展四川、重庆、贵州等区域的政信合作机会，这些区域在中国经济发展领域属于增长后劲比较大、潜力较大的，且这些区域受产能过剩影响较小，不像某些资源大省、能源大省、钢铁大省有较高的产能过剩包袱，发展后劲可能被产业调整、产能拖后腿。

其次，四川、重庆、贵州都是人口大省，还有人口红利，还有外出务工人员的回流。这些地区整个产业发展相对发展健康，受宏观经济影响较低。举个例子，贵州在国内经济发展版图或许算是相对落后的地区，基础设施、投资等可能都显得相对落后，但这反而具备了更大的投资机会。另外，中央政府对西部地区的政策支持也更大一些。

最后，我们还要考虑国家的一路一带战略对西部省市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当这些地区受益一带一路战略实现经济快速发展，投资回报就更高，政信产品的回报也自然水涨船高，最终项目融资方、投资方都能赚钱。

此外，我们在政信合作领域推行操作模式标准化、区域限定化。比如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我们的政信产品合作风控审批流程完全按照工厂化模式、标准化模式操作，风控标准很统一，即这个地区达到什么样的预算条件、什么样的债务水平、未来现金流情况怎样，都要进行操作模式化，这样能大幅提高获取资产的效率、内部风控评审的效率，提高产能，最终压低政信合作产品的运作成本，将这部分压缩的成本以提高产品收益的方式，返还给投资者。

与此同时，我们也对政信合作产品的风控手段进行了很多创新，使产品符合43号文、新预算法的合规操作要求。比如某些政信合作产品是按新的PPP模式、新的政府融资负债模式、应收账款模式、存量债务的化解模式，创设一些固定的商业模式，让其回归政府的债务体系中，通过存量债务置换将其原来的融资规模，纳入新的财政预算体系，保证我们融资的安全和政府的融资的合规性问题，这样也为未来的债务违约的救济铺垫好道路。

大类资产配置建议：提高股市与货币市场配置比例

股市：底部逐渐趋于明显，整个证券市场的系统性风险应该得到充分释放，目前股市在3000-3500点区间，算是相对安全的区间。

货币市场类产品：收益率此前大幅下滑，但我们判断这类产品收益率水平也已经接近底部了，我们希望这类配置占比能从之前的10%提高至10%-15%。

房产市场：并没抱有太多乐观态度，尤其在二、三线城市，去库存化仍需要一两年时间。在此期间，配置这类资产会存在某些风险。

《21世纪》：您对政信合作产品的青睐，是否已经体现在大类资产配置方面?目前中泰信托的大类资产配置比例各是多少?

吴庆斌：我个人觉得，大类资产配置的关键，是能否在金融市场资产价格大幅波动过程找到处于价值上升周期的资产。

在大类资产配置方面，随着股市底部逐渐趋于明显，我们认为整个证券市场的系统性风险应该得到充分释放，目前股市在3000-3500点区间，算是相对安全的区间。另外，如果我们对比中美证券市场，就会发现美国股市仍在历史高位(从历史最高点18000点下降到约16000点，近期又反弹到了17500点附近)，但中国股市已经从年内最高点下调40%左右，回调力度很大。所以，国内股市比国外股市似乎还显得更加安全，因此我们已经开始在证券类资产的配置方面提高投资力度，所幸的是，我们之前躲过了这轮股灾，因为在股灾爆发前，我们在证券类资产的配置比例非常低，占比不到5%，现在可以有充足空间逐渐加大投入，争取提升到10%-15%左右。

此外，虽然货币市场类产品收益率此前大幅下滑，但我们判断这类产品收益率水平也已经接近底部了，债券供应量增加，经济回暖，值得加大投资力度。此前，我们在货币市场类资产配置的占比低于10%，但现在我们希望这个占比能提高至10%-15%。

也许我这个想法会引发争议，因为现在不少市场人士都认为货币市场类产品收益率仍会下降，都在不停减仓，但我觉得，别人觉得没法再买时，就是我们要建仓的时候。究其原因，随着货币政策的宽松，债券的发行量和供应量会提升，相应的货币市场类产品收益率会比现在收益水平回升100-150个基点。

至于政信合作类产品的资产配置占比，应该在30%-40%之间，在经济发展有亮点的西部省市区域，我们会深耕细作，精挑细选有投资价值的地方融资平台项目;至于经济基础较好的省市，我们则搞批发，快速获取大量优质地方基建项目。

《21世纪》：房地产信托产品的占比是多少呢?有没有受到近期房地产市场不够景气的影响?

吴庆斌：总体来看，我们对近期房产市场调整并没抱有太多乐观态度，尤其在二、三线城市，去库存化大概仍需要一两年时间。在此期间，配置这类资产会存在某些风险。

应该说，随着中国房产市场调整和市场发展逐步成熟，房产领域的产业集中度也在逐步提高，大型房产公司的融资成本将趋于下降，小型房产公司的融资成本与运营风险则反而逐渐上升。

所以，在房地产行业逐步分化过程里，信托公司要寻找大量优质房产项目作为基础资产，的确难度较大。如果我们打算将部分资产配置在房地产领域，很可能选择房地产投资基金、主动管理型房地产投资项目等。

目前，中泰信托的房地产信托配置占比不到5%。坦白说，现在房地产发展形势我们看得不太清楚，包括市场和主体走势都看得不太清楚，所以我们的策略是有好项目就做，看得明白的就做，看不明白的暂时放一放，整体还是趋保守的态度。

海外投资“短板”待解

《21世纪》：今年海外投资似乎很热门，但相应的信托公司发行的海外投资产品似乎不多，在您看来，这是不是因为信托公司受制信托QDII额度不高的原因?中泰信托未来有没有一些布局的筹划?

吴庆斌：我此前看过一份调查数据，说当前国内超高净值群体(可投资资产超过一亿元)里，海外配置比例在10%-20%之间，可投资资产超过1000万元的高净值群体，海外配置比例大约是10%。

应该说，随着中国经济的全球化、资本市场开放、美元加息、全球新型的货币操作政策，加之居民财富的增长，海外资产配置将成为中国高净值群体的辅助投资方向，但不是主流的。毕竟，多数高净值群体仍会将主要资产投向本国金融产品，海外配置的主要目的是平滑风险、优化资产配置，是辅助性投资。

这某种程度也预示有些信托公司不大会将海外投资作为重要的业务战略布局。与此同时，信托公司对海外投资产品的“冷淡”，还有其他因素，比如多数信托公司尚未建立专注海外资产配置的团队。另一个核心问题，则是现行政策对信托公司QDII业务投资范围的设定相对狭窄，基本只允许信托公司QDII产品主要投向境外固定收益类产品、国际大行发行的投资级别票据产品等。像对冲基金、私募类股权投资基本都在投资范围之外，导致信托产品QDII产品投资类型相对单一，缺乏吸引力。

就收益水准而言，当前国内固定收益类产品的无风险收益率水平算是全球最高的区间，信托QDII产品所投资的境外固定收益类产品不具备收益优势;但如果信托QDII产品投资某些新兴市场国家超高收益的固定收益产品，考虑到美元加息升值引发新兴市场货币持续贬值，这些产品的收益很可能被当地货币大幅贬值所吞噬。

《21世纪》：若信托公司未能抓住海外配置的市场机遇，是否等于信托公司失去了业务转型的一块重要蛋糕?

吴庆斌：这倒未必。首先，海外投资是门专业活，不可能所有信托公司都能做。其次，海外资产在国内高净值群体资产配置的占比仍然很低，就中长期而言，多数国内居民在海外投资的资产占比基本维持在5%-10%，应该不大会成为信托公司的重要转型方向。目前，信托公司最重要的业务转型方向，仍是向资产管理、财富管理、新型投行蜕变。

“互联网+信托”征途漫漫

《21世纪》：您刚提到信托公司最重要的业务转型方向，仍是向资产管理、财富管理、专业私募投行蜕变。在您看来，目前信托业的这些转型方向取得了哪些成绩，还有哪些不足?

吴庆斌：随着信托公司的业务转型，目前行业的整体风控能力得到很大的提升，大家都不再盲目追逐高收益资产，忽视项目自身风险。在风控能力得到提升同时，很多信托公司也开始拓展自身擅长的领域，在不同行业做专做细做精。应该说，很多信托公司都在朝着专业化运作转变，创设资产的能力得到大幅度提高。

而且，信托公司的产品也逐渐变得丰富。短期化、高流动性的信托产品已经出现，组合化、配置型的信托产品也在创设，而且现在还出现了混合型信托产品，即产品基础资产包括信托收益权、股票型基金、货币基金、存款等，解决了信托资产风险对冲和久期错配等问题，这都为信托公司业务转型奠定扎实的基础。

至于业务转型的不足之处，我个人觉得信托公司在卖者尽责的层面仍有一些欠缺，比如在产品风险揭示、信息披露等方面，有些信托公司还做得比较粗。

其次，在高净值客户的培育方面，信托公司在分支机构、网点铺设，以及互联网布局方面还是较其他类型金融机构慢了一拍。

最后，不少信托产品在整体交易结构和法律关系的创设，还延续此前的集合信托模式，但集合信托现在正遇到两大挑战，一是刚性兑付压力;二是随着经济周期波动增大，其资产端、资金端的价差变得越来越小，显得难以可持续发展。

《21世纪》：既然信托公司在互联网金融布局方面已经慢了一拍，您将采取哪些措施力争后来居上?在您脑海里，互联网+信托将会是怎样的业务生态圈?

吴庆斌：互联网+信托所形成的金融业务生态圈，在金融行业应该是具有优势的。信托本来就是一个全面的资产管理体系，可以管理客户的现金性、固定收益、股权性、权益性资产，也可以投资资本市场、货币市场、实业市场等。如果这样的资产管理体系，配上互联网的快速信息传导能力和便捷的客户操作手段，应该是大有前途的。

但是，目前行业对迎接互联网挑战、拥抱互联网的胸怀是有所欠缺的。这里可能存在文化问题、团队问题、监管思路和配套政策等问题。对于互联网金融的挑战，我还没能看到行业拿出一份完整的应对方案和解决方案。

我个人的建议是，在金融生态环境里，如果信托公司能借助互联网打造全面高效的产品配置体系与客户咨询服务体系，再结合信托账户的资产配置优势，让信托成为客户的金融资产的交换机。如此互联网+信托，在B2C领域更有机会占据金融产业链的最上游资源优势，使中产阶级享有同亿万富豪同样的私人财富管理服务，这也是普惠金融的重要组成部分。

冻结郭文贵300亿资产处理汇聚2号违约风波

《21世纪》：此前，中泰信托o汇聚2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汇聚2号信托计划)出现利息兑付违约，一度引发市场很高的关注度，有人猜测中泰信托与这款产品融资方——郭文贵存在内幕交易。您能否介绍一下这款产品从设计到出售的来龙去脉，以及中泰信托如何尽早帮投资者收回本金收益?

吴庆斌：围绕汇聚2号信托计划的本金利息收回，我也与一些投资者做过沟通，了解他们的想法，市场的确存在一些不解和猜想。因此我想强调三点：

第一，中泰信托在控制道德风险方面是有底线的，不存在网上传说的任何勾结和内幕交易，且我本人也未与郭文贵见过面。我们不存在道德层面、操守层面的风险。我们的信托计划是正常的商业运作，与交易对手是正常的商业合作。

第二，我们在合规操作层面是有底线的。从这个项目的尽职调查、信息披露、合规操作方面，中泰信托处处遵循相关规定，经公司内部调查，在合规操作和受托人尽责管理方面均未发现问题。我们珍惜各方尤其是投资者的信任，也欢迎监督。

第三，我们在项目风险处置方面是有底线的。在交易对手事实违约后，我们随即全面启动对交易对手和保证人的法律手段和处置程序。目前，我们的债权和抵押担保权已得到法律确认，保护了投资者的利益。具体而言，我们已经通过法院查封冻结了交易对手和保证人的主要资产，其中包括上市公司股权等资产。目前，我们申请查封冻结的资产总市值在三四百亿元，包括方正证券股票和房产等(其中包括盘古大观项目126套公寓及45901.6平方米的酒店、47831.95平方米写字楼等)。可以说，该项目资产层面的风险已经释放。

《21世纪》：那么投资者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收回这款产品本金利息?

吴庆斌：若相关案件能快速得到处理，按金融机构处置资产的经验，通常几个月内能完成处置，到时投资者就能拿到本金利息。

现在这项工作的一个操作障碍，是查封冻结的主要资产，我们仅轮候于公安部门相关机构的查封冻结，我们需要先等待公安机关相关机构的处理意见，再启动资产处理流程，但在这些资产处置和债权债务处置方面，中泰信托在所有金融机构中最有优势地位。另外，汇聚2号信托计划对应的盘古大观项目42套公寓房产抵押权，经过律师评估，也是有效安全的，我们是唯一抵押权人。

《21世纪》：市场很好奇的是，当初中泰信托为何会帮助郭文贵进行盘古大观项目资产抵押融资，是否存在所谓的内幕交易，甚至有人猜测郭文贵拿着这笔信托融资卷款跑路?也有传言称您本人与郭文贵“密签”合同?

吴庆斌：这个项目是由业务部门正常的业务开发，履行了公司评审流程，并非传说中所谓我直接经办的项目。所谓的我与郭文贵“密签”合同，也属无稽之谈，我与郭文贵未曾谋面过。在金融机构，合同的签署都是有严格的流程、规定和职责分工的，中泰信托与郭文贵方面的信托融资合同，都按内部职责分工，由运营部门直接面签。

至于汇聚2号产品设立的真实原因，是当时我们的交易对手北京盘古氏作为融资方，曾以公寓及酒店为抵押物向农业银行申请开发贷，随着2014年盘古大观全部建筑完工取得房产证，其市场价值大幅上升，导致农行25亿元开发贷的抵押率较低，为了扩大融资规模，提高资产运作效率，所以融资方通过我们发行信托计划募集10亿元，提前归还农行的部分贷款。去年12月份盘古公司以其他方式组织的资金15亿元，提前归还了全部的农行贷款融资余额，将被抵押的盘古大观所有房产酒店项目置换了出来，准备进一步的融资，置换其他债务。